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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從顧雛軍出獄喊冤看經(jīng)營者如何處理政商關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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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國企業(yè)家網(wǎng)】今年9月6日出獄的科龍原董事長顧雛軍于9月14日在北京市北四環(huán)安徽大廈二樓黃山廳召開記者見面會，高調(diào)宣稱自己無罪，并舉報證監(jiān)會前副主席范福春和證監(jiān)會廣東證監(jiān)局局長劉興強貪贓枉法。在發(fā)布會現(xiàn)場，顧雛軍戴一頂紙糊的高帽出場，高帽上寫著六個大字：“草民完全無罪”！而且在公開信中，顧雛軍聲稱其個人資產(chǎn)，包括房子、股票、現(xiàn)金全部被“搶奪”，目前僅靠前同事接濟為生。
顧雛軍在安徽大廈二樓黃山廳召開記者見面會宣稱自己無罪
回到2005年9月9日，順德看守所里的顧雛軍在股權轉(zhuǎn)讓協(xié)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海信出資9億獲得了他控制的廣東格林柯爾所持有的26.43%科龍電器股份。顧雛軍不到四年的科龍生涯就此畫上了句號，并因虛假注冊、挪用資金等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。
無論事實與否，七年的牢獄之困讓顧雛軍的人生軌跡已經(jīng)徹底改變。從曾經(jīng)的“顧氏制冷之父”，到現(xiàn)在靠前同事接濟為生，我們在感嘆命運弄人的同時，不僅要反思，顧雛軍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？如果當時的顧雛軍在收購、重組科龍時處理好和政府的關系，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？企業(yè)的創(chuàng)始人(經(jīng)營者)如何在中國微妙的政商關系中處理好和地方政府的關系？
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雜志在“顧雛軍：我們正在和政府賽跑”一文中也描述，入主科龍后，顧雛軍極少跟當?shù)仄髽I(yè)及政府直接交流，區(qū)政府組織的一切活動顧從來沒有參加過，“孤傲自負”是他留給順德人的印象。
在顧雛軍被拘押前十天接受媒體采訪時，他不無孤傲地說：“我并不需要向這個社會奉承什么，因為我是為這個社會創(chuàng)造財富的。當?shù)卣覐膩聿徽埶麄兂燥垼矣X得我做好科龍，應該你來請我吃飯才對啊？”
對于顧雛軍的遭遇，當時有業(yè)內(nèi)人士評價：“顧雛軍最大的問題就是有兩點沒有做好：第一，他步子跨得太大，欲速則不達。第二，跟當?shù)卣P系沒有維持好，有始亂終棄的感覺。”
對此復星集團董事長郭廣昌曾表示，“做企業(yè)最可怕的是你把自己當老大，政府把你當孫子，那樣就完蛋了。”郭廣昌認為，政府和企業(yè)的關系應該是政府能夠尊重企業(yè)家，能夠尊重市場、能夠尊重所有為這個社會服務的人，這樣整個社會就和諧了。
商界“常青樹”的魯冠球認為，不要和政府爭奪利益，政府做的他堅決不做。
對于如何處理好企業(yè)和政府的關系，阿里巴巴集團主席和首席執(zhí)行官馬云對創(chuàng)業(yè)者和企業(yè)家給出建議：“無論你在哪里，政府是一樣的，愛他們但不要和他們結婚，不要和他們做生意。”
【課程】： 北京大學《政商領袖國學智慧》高級研修班（招生中）
(文/張安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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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雛軍悲劇：清理貪腐高管得罪人 亂局中被政府拋棄
蔣飛 王珍
[ 依靠政府關系得以參與國企重組，又因為政府的不信任而最終出局，顧雛軍(微博)的命運也折射出順德地方政府與科龍等企業(yè)間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 ]
9月17日上午，顧雛軍在北京安徽大廈一間賓館套房里接受《第一財經(jīng)日報》的專訪。
此前三天，這位前格林柯爾系創(chuàng)始人、科龍電器董事長，剛剛公開拋出對四位政府官員的“指控”。
相比前幾天的激昂憤懣，此時的顧雛軍平靜了許多。但進入正題后，花白頭發(fā)的顧雛軍憤怒再次溢于言表。
“我被‘平反’的可能性是很小的。但如果不給我‘平反’，我是不會重新經(jīng)商的，我也不可能去給別人當顧問，這不是我的性格；我寧愿去美國做一個物理學教授。”
他聲稱受地方政府之邀挽科龍于危局。“科龍在我手上沒有問題，那是最好的年代。”讓他不解與憤恨的是，經(jīng)歷“郎顧之爭”之后，社會輿論對他的質(zhì)疑愈發(fā)強烈；監(jiān)管部門的一次調(diào)查最后壓垮了科龍的資金鏈，而當初引進自己的地方政府，卻不再愿意伸出援手，甚至步步緊逼，直到他賣出科龍全部股權。
在顧雛軍看來，他7年的牢獄之災，從商界領袖到一無所有的悲劇人生，這一切都源于2004年中國證監(jiān)會針對科龍的一份詢問函。他也因此遷怒于幾位相關的政府官員。但是他對這些官員的指控，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傳言和自己的分析、判斷，缺少直接的證據(jù)。
依靠政府關系得以參與國企重組，又因為政府的不信任而最終出局，顧雛軍的命運也折射出順德地方政府與科龍等企業(yè)間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。
因為未能盡早轉(zhuǎn)變機制，順德地方政府反復重組科龍。先是倉促引進格林柯爾，當顧雛軍的激進擴張開始暴露新的風險時，政府又一次在亂局中拋棄了他。
這不僅是顧雛軍的悲劇，也是中國地方企業(yè)改制過程中一個反面注腳。
倉促收購科龍
按照顧雛軍的說法，2001年他收購科龍時，一方面是有容桂鎮(zhèn)政府領導的要求，另一方面也是順德地方政府為情勢所逼。
“科龍上市的時候，賬上是有很多錢的。但是在政府主導下，它花了16個億收購華寶空調(diào)，得到的卻是一座不堪使用的空廠房，以及一百畝土地。2001年5月，順德方面一開始希望美的能收購，但是美的對科龍的情況非常了解，不敢要。”顧雛軍說。
顧雛軍一開始以為科龍前一年已經(jīng)虧了8個億，“該撇賬的都撇完了，可以買”。但結果到2001年9月份季報出來以后，安達信預計科龍全年還得虧8個億。這種情況下，銀行隨時有可能停止貸款。為了穩(wěn)住銀行，順德方面最后同意顧雛軍減少2億元出價后入主科龍。
2002年，科龍經(jīng)營情況大為好轉(zhuǎn)。顧雛軍稱，當年科龍在營業(yè)收入增加不到一倍的情況下，上繳利稅翻了一倍，達到3.5億元。他表示這主要是來自于成本的下降，其中冰箱成本下降了接近一半，空調(diào)下降了三分之一。
“我去了以后采取打包采購、電腦競價的方式。電腦是做不了假的，所有報價由高到低，報價最低的供應商給70%，次低的給30%。供應商把我們說成是科龍絞肉機。”顧雛軍還有另一招——過去浙江的供應商很難進入廣東，外地人顧雛軍不管這一套，把這些“鲇魚”引進來，大大沖擊了本地供應商。
一位前科龍高管告訴本報記者，顧雛軍(在科龍的)頭兩年是真心實意做企業(yè)的。一是他以前做過空調(diào)，理解空調(diào)業(yè)運作；二是采取了得力的措施，降低成本、整頓作風和隊伍、推出新產(chǎn)品、采取新的營銷戰(zhàn)略。
那兩年，顧雛軍曾在凌晨兩點召集大家開會，他親自兼任科龍空調(diào)營銷負責人，跑市場。科龍空調(diào)的市場份額很快就顯著擴大。
但上述人士業(yè)認為，顧雛軍的步子邁得過大、收購過快，不合時宜。但這些收購中是否涉及從科龍挪用資金，他也并不清楚。
此外，科龍一些存在貪腐問題的高管也被清理，其中包括一位在四家經(jīng)銷商持有干股的空調(diào)事業(yè)部總經(jīng)理。知情人士認為，顧雛軍的這些做法也難免得罪順德當?shù)氐囊恍┘鹊美嬲摺?br>
脆弱的鏈條
不管顧雛軍與順德地方既得利益者的矛盾是如何激化的，可以肯定的是，盡管科龍在賬面上實現(xiàn)了盈利，但這并不改變其脆弱的資金鏈條。
顧雛軍告訴記者，科龍每年在旺季需要向銀行貸款30億元左右。因為家電行業(yè)利潤空間日益縮小，這些貸款幾乎都是用承兌匯票換來的短期資金，年化成本只有3%多一點。長期貸款是科龍無法承受的。
“如果能有長期貸款，科龍肯定能挺過來。”顧雛軍說，“(每年)到了9月份，銷售回款以后，科龍的賬上就會有三十幾個億的現(xiàn)金，完全可以償還銀行貸款。”
2005年5月，當科龍在證監(jiān)會壓力下發(fā)公告稱正在接受調(diào)查時，供應商的催討和銀行的斷貸開始逼近。
顧雛軍之所以現(xiàn)在將矛頭指向當時順德地方政府的主要負責人，正是因為后者不支持銀行在沒有抵押股權的情況下繼續(xù)對科龍貸款。資金“斷炊”，要了科龍的命，也終結了整個格林柯爾。
但是，銀行不給科龍繼續(xù)貸款，歸結到某一個地方政府領導人的個人意志也相當牽強。銀行更愿意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，即使像三九集團這樣的國資委企業(yè)，陷入困境時銀行也是紛紛停止貸款，甚至提前采取資產(chǎn)保全的措施，更何況科龍。到了這個時候，顧雛軍也知道，他的出局已經(jīng)不可避免。
政商裂痕
顧雛軍對記者強調(diào)，他與順德當?shù)卣P系很好，“我們稅收交得好，政府很滿意。”但是當科龍?zhí)幱谖ｋy時，地方政府為何沒有出手相救？
2005年，科龍內(nèi)部和幾大經(jīng)銷商中流傳美的將收購科龍，但科龍的一些高管對這樁當?shù)卣俪傻幕槭聟s并不看好。1998年華寶空調(diào)突然旺季沒貨，順德地方政府撮合科龍收購，結果反而拖累了科龍，讓美的反超。
一位前科龍空調(diào)的高管回憶說，2005年他在北京與國美談銷售的事宜，接到顧雛軍電話稱：“你這個月必須帶回來錢，不行就給科龍‘收尸’吧。”高管問顧能不能賣其他資產(chǎn)，顧雛軍說“除了科龍其他資產(chǎn)賣不出去”。顧雛軍賣科龍，找過長虹(微博)的趙勇、海信(微博)的周厚健。周厚健答應買，請全國工商聯(lián)做擔保，收購資金先打入工商聯(lián)賬上，事態(tài)明確后再劃賬。
為什么科龍“出事”了，沒找當?shù)卣笾炊夜ど搪?lián)呢？一位曾在科龍負責小家電銷售的人士說，顧雛軍入主科龍后，與地方政府的關系不太好。顧雛軍很有戰(zhàn)略眼光、能力很強，但是個性也比較強，地方政府不一定感到舒服和認同。
“資金鏈的問題，如果政府及早給企業(yè)提個醒。即使犯了錯，能否把顧雛軍與企業(yè)的問題分開，保證企業(yè)平穩(wěn)過渡？”這位人士說。
曾幾何時，美的一度陷于被科龍收購的險境。但美的2001年完成了MBO之后，產(chǎn)權清晰，沒有了復雜的政商關系羈絆，此后十年成長十倍，躋身“千億俱樂部”。而科龍沒有及早改制，2001年當大股東容聲集團的債主臨門時，匆忙將科龍賣給格林柯爾。
健力寶、佛山照明等企業(yè)都曾有過類似的經(jīng)歷。如果這些地方明星企業(yè)更早、更系統(tǒng)地進行改制，“科龍們”的命運是否會因此改變呢？
（完）
【課程】： 北京大學《政商領袖國學智慧》高級研修班（招生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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